素念

【傅筹×容乐】[二十五]

睁眼,恰是天光大亮,刺眼的晨芒顺着微微睁开的缝隙直入眼球,不禁皱皱眉,把头偏向一侧,薄薄的锦被覆在身上,那柔滑的触感微微犯着凉意,小腿微微缩起,肩膀处似若有若无的微风拂过,不由得抱起了肩膀,略略侧身,将头埋在双臂,似受伤了的小猫儿,眉头微皱,身子瑟缩,粉唇若有若无的都起,眉梢尚挂着累极的憔悴,眼角微微残余着昨日伤心的“春雨”,看起来无助憔悴,我见犹怜

肩头被轻柔的抚摸,那粗糙的感觉隔着薄薄的衣料是那般的清晰,似那粗糙无限放大,化为尖锐的利刃,仿佛割伤她的肩头,微微瑟缩一下,猛然起身,仿佛耳中被穿了一根细线,嗡一下,纠得心口和头部生疼,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昏黑,似有隐隐作呕的感受自不知是胸口还是胃部而来

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喉咙间一股腥甜,一大口污血涌出,舌尖的血腥气蔓延到鼻腔,又传入胃里,惹得容乐又是一阵干呕

身子是被扶住才不至于倒下,容乐知道,自己正依靠的支点是谁,想推开他,却又是浑身无力极了,贪婪的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似只他的味道能止住想要呕吐的反应,急促而不稳的喘息着,美目微眯,身子不受控制的痉挛,只靠着他,他微微长了胡茬的面颊似紧贴着自己的额头,粗糙的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自己的后背,似在哄一个爱哭的孩子,右腕被人执起,似一抹蓝色的身影

“公主姐姐的心火已祛大半,还得再施几针才行”

公主姐姐?昭云?她何时懂艺术了?

努力睁大眼,想看清那身影,却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神像对不准焦一般,总是模糊一片,好不容易将要看清却又恢复了原先的模糊

还没来得及沮丧,后颈已传来丝丝疼痛,忍不住向反方向躲避,双肩却是被人桎梏了,一声声,似哄着自己的孩子般

“容乐,不怕,不怕,咱们把心火祛了,快好了,快了,容乐别怕……”

他只包住她,却不将目光落在她被银针扎入的后颈,似扎入他心间,穿破了他的皮肉,直入他的心窝

随她挨到银针一下又一下的抽动,他的双目亦禁闭着,眉头紧蹙

已不知是何时,双手已紧紧环住他,紧紧咬着他的肩头,那疼不是从后颈来的,而是从心口,似心脏撕裂般的疼痛,渐渐的似又一口腥甜涌出,剧烈的窒息感传来,眼泪已被憋了出来,后颈似迎来了最后一次疼痛,那一针极重,似要穿透她整个后颈

噗……

一大滩污血已喷涌而出,浸湿了他黑色的衣衫,却看不出一丝血的痕迹,只似上面泼了水般

似恍然明白了什么!他那几日,总是穿着黑色的衣衫,是否是为了掩住他的伤呢?

一口污血涌出,似心口出轻松了不少,就连喘息也顺畅了许多,只口腔内还残这腥甜的气息,引起胃部的不适,隐隐作呕

他取了帕子,小心的拭净嘴角的血痕,端了盏温水,递到自己嘴边

“容乐,漱漱口吧,血腥气在口里不好受”

容乐只望着他,现在的感觉似在梦里,又似在现实,他待自己的温柔是那么真实,似乎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可身上未褪去的海棠色衣衫和袖口昨日在他暗格中沾的灰尘却又那般刺眼,似今日景象,才是幻境……

低头抿了一口那温水,漱了漱,口中的黏腻感消失了大半,微微开口,嗓子却是沙哑的

“我怎么了?”

他轻柔的扶着自己躺下

“夫人心火过旺,攻了心脉,污血上涌,元气难运,血脉不通,导致了晕厥”

他执起自己的一只手,贴在面颊上

“你可知,昨日你连气息都没了,只脉搏还微弱着,唤了大夫来却是怎么也诊不出来,萧煞的妹妹是雪孤圣女的徒弟,唤了她来才找到病症”

他声音竟有一丝不可捉摸的哽咽

他此刻的真情流露,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从前,她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的孤寂沧桑,温情与欢喜,她都知道

可昨天,那些她知道的,突然间全部变成了未知,什么温情与欢喜,全成了戏言……

此刻容乐不知该说什么,是该质问他,还是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留下,或不留下……

都是这般的艰难

心口又微微泛疼,似曾经那份来去随意,取舍果决的情感已被系上了无数银丝,沉重而无法割舍

隐隐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丝,舍不得剪断……

闭上眼,不愿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是否察觉了自己发现他暗格的事?

此刻又当如何决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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